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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决心

第十六章 决心

库里斯历17年5月25日下午,王都若叶。利佩利亚王立若叶大学门口。金力陪着苏海和可可站在这里。

“怎么样?我这大鹰很快吧。”金力吹嘘道。

苏海的腿到现在还在发软。他之前从来没有试过骑着大鹰飞行。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有跟他相似的经历了。他们在昨天深夜乘着金力的大鹰飞出了维尔福特市,经过大概半天的飞行来到了王都若叶。从高空往下俯瞰的感觉还真是够吓人的。

“爸爸,我喜欢大鹰,我能养一只吗?”可可求着苏海道。金力趁着可可睡着的时候对可可使用了抹除记忆的魔法,因此她丝毫不记得昨天在公寓里发生的事情了。

苏海还没有说话,金力已经接上了:“哈哈哈,这大鹰可是我徒弟从小养到大的,全国就两只,一雄一雌,雌的在我徒弟那,我可舍不得把它给你哟。”

他们当然不是骑着大鹰来到这里的,准确来说,苏海等人是降落在了王都的郊外,然后拦了一辆马车进城。当时苏海跟金力说他要去若叶大学。

“苏海,你去若叶大学干什么?”金力问道,“难道突然发现自己读书太少了想要进大学回炉重造?”

“我爸爸平时确实不怎么读书的。他只喜欢看报纸上漂亮女人的花边新闻。”可可在一旁附和道。

“不是的,金力大人……”苏海感到有点尴尬,解释道,“我之前得到消息,那个见过魔女的人就在这所大学里任教。在来之前我有跟他写信约好在这里见面。”

“哦。”

金力对这些琐事并不感兴趣,他也从来不去结识学术界的人。

“既然我已经送你到这里了,那么我也该走了。”金力喝了口酒,对苏海示意道。

“感谢金力大人一路之上的照顾。小的我真是惶恐之至……”苏海谦卑地对金力道谢。

“别大人小人的,不是说好就叫我金力先生吗?你是我的朋友,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到国王第五大道找我,我住在115号。”

国王第五大道,可是座落着雪泉王宫,维拉神宫以及诸多政府部门。能够住在这里,不是王国的显赫人物,就是达官贵族。苏海暗暗吃惊。没想到他竟然在路上能结识到这样一个朋友,虽然过程比较曲折。

可可说道:“老爷子,你这就要走啦?你之前在路上答应送我的礼物呢?”

“可可!”

金力一拍脑袋,笑着说道:“你瞧我这记性。老头子我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,就送你这个吧,你好好地挂在身上不要弄丢了。”

金力从自己的口袋摸出一个鱼型的翡翠玉佩,递给了可可。可可好奇地打量着它。

“这个值钱吗?能换很多很多的吃的吗?”

苏海从可可手里抢过了玉佩,忙着递回给金力。

“金力大人,这我不能要,太贵重了。小孩子闹着玩的。”

金力转喜为怒道:“又不是送给你的,老子我乐意送谁就送谁。”金力夺回了玉佩,重新挂到了可可的脖子上。

“可可,你带着这个真可爱,我都想要你当我的孙女了。哈哈哈,记得千万不要摘掉哦。”

可可摸着那块玉佩,冲金力点点头道谢。

金力把苏海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:“之前跟你说的可可的情况……”

苏海的表情阴郁了起来:“是的,金力大人,谢谢您的提醒,我一定要想到办法求西莱斯廷大人救救可可……”

“你可千万别去找他。现在王都警备森严,你去找他就是找死。”金力搓了搓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胡子,继续说道,“西莱斯廷那边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帮你找。我给可可的那块玉佩里封有我的治愈术,平时可以抑制住可可体内的魔力暴走。但是你要注意,不要让可可受到太强的刺激。不然她又会跟昨天一样暴走。如果可可暴走了,我的玉佩会把魔力一口气释放出来压制住可可。万一出现那样的情况,你必须马上通知我。记住,千万不要在王都乱来,尤其是使用魔法。这里有特殊的感应阵,一旦可可使用了自己的力量,马上就会被发现。”

苏海感激地看着金力。这个相识还不到两天的老人,竟然能比最亲的亲人还要关切他们的安危。

“金力大人,我实在是说不出更多的感谢之语。您对我们这么好,我真是无以为报……”

金力呵呵笑着拍着苏海的肩膀:“你觉得我对你这么好是因为可可或者艾丽莎的原因吗?不是的,苏海,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。”

苏海愣住了。

“金力大人,您的意思是?”

“苏海,你是不是觉得你只是个普通人。老实说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确实像个普通人,而且还爱耍花样,在我面前玩弄商人的那点小伎俩。我还挺烦你的。但是跟你待久了,我发现其实你……”

“其实我……”苏海紧张地吞了吞口水。

“其实你还是个普通人,哈哈哈哈!”

金力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。苏海跟着笑也不是,不笑也不是,弄得十分尴尬。可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俩。

金力打住了笑声,对苏海说:“你其实就是个普通人,不要想太多了。但是我又能从你的身上看到不属于普通人的气质,这种气质不仅是我,甚至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曾拥有。你懂得权衡利弊,但是面对想要得到的东西又显得十分坚定;你生性胆小,但是却拥有着连我都没有的勇敢。历史正是由像你这样看似渺小却又伟大的人所推动的。我敢说你将来很有可能面临着重大的抉择,而你做的选择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命运。我今天帮你,是希望到了那时候你也可以帮帮我老头子。不论如何,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。”

苏海默默地听着金力的话。他想起了在维尔福特那个吟游诗人对他说过的话。

我能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魔女吗?我能……再见到艾丽莎吗……

“爸爸,你干嘛在这发呆啊?”

可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,抬起头一看早已不见了金力的身影。

“金力大人呢?”

“那个老头子早就走了。你一直在发呆,我叫了你好多遍才反应过来。”

苏海微笑着摸了摸可可的头,踏进了大学的大门。

“我们进去吧。爸爸要找个人。”

“哦。你要找谁啊?”

“一个叫做伦巴顿的教授。爸爸要问他一些事。”

“是跟姐姐有关吗?”可可期待地望着苏海。

苏海想了一会儿,笑着点了点头。可可顿时欢呼雀跃起来。明明这孩子之前跟艾丽莎在一起的时候每分钟都在吵架和斗嘴,结果艾丽莎不见了以后却如此想念她。小孩子的心思可真是奇怪啊。

十分钟之后。

“你们找历史学院的伦巴顿教授吗?我劝你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哦。”苏海没有找到人,路上抓了个学生询问。学生这么跟他说道。

“小哥,你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

“看你们这打扮还有长相,应该是外地来的吧,你们要找的教授因为在报纸上发表反动宣言被抓起来关进去了。”

“什么!!”苏海和可可同时惊呼道。

学生略带谨慎地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。伦巴顿教授早在一个星期前也就是5月18日被宗教裁判所的人抓走了。

“他们说教授在报纸上散播反对教廷的新闻,而且一直以来都从事着教廷明令禁止的魔女研究。”学生说道。

被抓走了?那怎么才能见到他?我还有事想要问他呢。苏海的希望再次扑了个空。

学生耸耸肩表示不知道,走开了。

“我劝你不要跟教授牵扯太多哦,听说来抓他的可是王国的寒鸦特别行动小队呢。”

一切又回到了原点。苏海现在感到有太多的谜团等着自己去解开,但是他却失去了所有的线索。这种感觉就好比有一万只蚂蚁在噬咬着他的心,痒的难受。

“爸爸?”可可在一旁叫着苏海。

苏海对着可可笑了笑,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。大学此刻虽说已经到了初夏,但是还有几株晚樱仍在开花。可可追着簌簌飘落的花瓣玩耍。苏海看着樱花,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了。

老实说他现在有点找不到方向。艾丽莎说过她的老师就在王都,但是没有告诉他地址。而之前约好见面的伦巴顿教授已经被教廷抓起来了。苏海失去了关于魔女的线索,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,就是去拜托金力查到伦巴顿教授被关在哪里,然后再去监狱与教授见面。

但是毫无疑问,这样做很危险。伦巴顿教授之前跟他并没有见过面,就算找到了教授,且不说他会不会对自己开诚布公,距他上次见到魔女的踪迹已经过去15年了,这么久的时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。而自己到时候万一被教廷发现,可可就会有危险了。

还有一条路,不过苏海现在并不想选择。那就是回去,带着可可回到罗伊姆岛。

他之前确实有这个心思,但是在听了金力关于可可病情的说明之后,他改变了想法。如果现在回去,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西莱斯廷大神官了。

总之现在先找个地方住下来,从长计议。反正万一出事了可以去找金力。他这么想道。

“爸爸,这个可以吃吗?”

苏海看着可可把抓到手里的樱花瓣放在嘴里嚼啊嚼啊。

“有点苦。”可可皱着眉头吐出了花瓣。

“可可,这个不能直接吃的,不过做成樱花饼就很好吃了。”苏海笑着对可可说道,“我们先在王都住几天,我带你到处玩,好不好?”

“好啊!我看爸爸一路上不是叹气就是皱眉,你可要好好陪我玩哦,我绝对会让爸爸笑出来的!”

“呵呵。我现在不就对你笑着吗?”

可可摇了摇头,坚定地看着苏海。

“我要爸爸打从心底笑出来,真正地毫无顾虑地笑起来。放心吧,爸爸,维尔福特的那个老爷爷不是说了吗,你一定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,我们也一定能见到姐姐的!所以,笑起来吧,因为我们不是为了哭而活着的!”

映在苏海目光中的是可可前所未有的灿烂的笑容。可可从利卡湖一路走到奥利古拉与他相见,一路上吃了多少的苦,他无法想象。跟着苏海以来她也尽是在遭受不幸和苦难。但是可可此刻的笑容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,比落下的樱花还要纯洁。

“可可……”苏海使劲地摸着可可的头。

“我真是傻啊,我身边明明有着这么优秀的女儿,为何还要去寻找什么传说的魔女呢。可可,等事情完结了你跟着我一起回罗伊姆岛的老家好不好?”

“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。爸爸的家就是我的家。”

“哈哈哈,以前还没有跟你说过吧,其实我在老家还有个没出生的孩子。到时候你就可以当姐姐了。”

“我要当姐姐,我想当姐姐!”

“艾丽莎她似乎有着自己的家人呢,不过到时候我们可以把她和她的家人邀请到我们家来玩哦。”

“嗯。不过那个大笨蛋姐姐可不能再跟我抢爸爸了!”

哈啾!

此时在奥利古拉的某个魔女打了个喷嚏。

魔女的身体一向很好,不可能会感冒。是哪个混蛋在背后骂她吗?对了,肯定是英诺森这个臭老头,因为被自己耍了,现在说不定正做了个人偶在咒骂自己呢。

魔女没有放在心上。她整理了自己的行装,准备出门。

“呆木头,劳你这些天照顾,不过我要走了。”

一个矮个男人从旅馆门外走了进来。

“你才刚醒一天就要走啦。你的伤还没有好呢,魔女255。”

魔女气得涨红了脸。

“我都说了我有名字,我叫艾丽莎·瑟兰卓拉!给我好好记住啊呆木头!”

那个男人也有点恼怒地回应道:“你自己还不是乱给人家取外号吗?我叫奇力,不是什么木头!”

艾丽莎看着奇力,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。

“抱歉啊,我这个人脑袋放不下太多的东西。酒馆的老板也经常会来找我要我根本没记得欠过的账呢。”

奇力放弃了跟艾丽莎的正常交流。

“你说你要走,你是要离开奥利古拉吗?我劝你等风头过去了再行动比较好。现在的奥利古拉可是B级预案中,到处都是教廷的人。”

艾丽莎摸了**前的项链。看样子它们已经自动补充完魔力了。魔杖也好好地涂上了软膏,自己更是吃了三大碗米饭,一切都准备万全。

“上次是大意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。我认真起来别说英诺森那个老头了,就是你们教廷所有的红袍神官一起上,我也只要哼着歌就能随随便便打败呢。哦对了,哼的歌一定得是内内姆(Nenemu)的黄泉曲才行,不然没有胜利的感觉啊。你知道内内姆吗,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民谣歌手了……”

奇力捂着发痛的脑袋及时打住了艾丽莎漫无边际的瞎侃。

“好了,槽点实在太多不过我知道了,你想走就走吧。不管你出去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。”

“那么在此之前能否请大爷赏几个大洋给小女子我呢。你知道的,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……”艾丽莎搓着手用营业用的笑容对着奇力。

“我手头也不是很宽裕啊,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,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。”

奇力摊开了手,艾丽莎仔细数了数,一共只有两枚利佩利亚银币。

“你好穷啊,你的工资不会都上交给你老婆了吧。”虽然这么说,艾丽莎还是毫不客气地一把攥走了银币。

“谢了,钱下辈子还你。”

艾丽莎顺势就要走出旅馆。奇力拦住了她。

“干嘛,钱我现在可不会再还你了,你想要的话我就用身体来还吧。”

奇力不理会她的玩笑,说道:“一报还一报,你走了我们就两不相欠,以后我还是会继续抓捕你的。”

“你这呆木头还是老样子不知变通呢。”

“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,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关系。我的老师昨天传消息过来,说他在维尔福特遇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,而这两个人似乎提到了你的名字。”

“哦?”艾丽莎眯起了眼睛。

“你应该认识这两人吧,现在他们已经去王都了。王都现在风云变幻,如果他们是你的同党,我劝你最好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
中年邋遢大叔,还有那个爱说脏话的小鬼,已经到王都了吗。那我这边也得加快脚步才行,可不能看着他们俩白白送死呢。

艾丽莎把自己的头发绑了起来,然后别上了蝴蝶发卡。

“变身魔药的素材在这里找不全啊,这下麻烦了。”

艾丽莎的变身魔药只有之前那一瓶,因为配方里的魔鬼辣椒在奥利古拉找不到。

没办法只能使用那一招了。艾丽莎其实不大想用,但是眼下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躲过教廷的搜查。

“再见了,奇力。希望以后我们还能见面。”

“再见了,艾丽莎,可以的话希望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。”奇力回答道。

艾丽莎哈哈笑了起来,在原地咏唱起了咒语。

艾丽莎的身体慢慢变得轻薄,然后从原地消失不见了。

“是隐身术吗?还是传送术?”奇力在揣测着艾丽莎使用的法术。教廷可是专门有针对这两种魔法的探查术的。他觉得艾丽莎不会没想到这一点。不过眼下这个魔女的乱摊子也不用他来收拾了。

“客人,请问您是奇力先生吗?”

奇力突然被一个女侍者叫住。他木然地点点头。

“是这样的,这些天有一位叫做艾丽莎的客人,在我们这里吃了五顿海鲜餐,还喝了十瓶二十年的松露酒,可是账还没有结。她说奇力先生会帮她付账的,我们看奇力先生好像是在教廷任职的,一直以来也不敢打扰,可是本店本小利微……”女侍者为难地笑着说道。

“艾丽莎!你给我出来!”奇力对着空中怒吼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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